上个月我们去好友石其文的老家王家井过庙会,说是过庙会,其实是几个旧友约在一起聊天叙旧,街上似乎没有记忆中旧庙会那么热闹,客人倒不少,石其文说最多一桌客人,结果来了两桌子。期间,自然要说到街亭的三月初六,璜山的三月半,还有浬浦的三月十八之节会。一起同行的高中同学元凱兄说璜山人过三月半,当地人日子难过,因为客人多,招待客人的压力山大,便有了“璜山人好做,三月半难过”的说法。
我至今为止都没有去璜山赶过三月半的会场,自然就不知道这几句传言的酸楚,但是,对于浬浦溪的三月十八,却有深深的记忆。璜山浬浦贴隔壁,道理总是差不多的。 据说庙会起源于唐代,借助庙宇文化演变而来,璜山有个延庆寺,浬浦靠的大岩寺,斯宅的殿口有个柳仙殿,总是由香火而起,久久不衰。
但关键是璜山浬浦的庙会时间点,是在正值青黄不接的农历三月,在这个时节,当地的璜山浬浦镇上的老百姓,大多数家庭过的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。一个庙会,几天时间,便天天都会有一批一批的客人前来吃饭,不少家庭都是吃了上桌又下桌,菜饭两桩事情,难倒了多少家庭主妇,便有了“璜山人好做,三月半难过”之说法。在我的记忆里,称之为旧风俗的庙会,总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,文革时期曾经废除过,前几年疫情防控,庙会被迫叫停,但据说今年又起。
(相关资料图)
现在的形势当然今非昔比,吃饭待客应该家家都不成问题,问题是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,以及文化生活的日益繁荣,人人一只手机随时可以一览天下大事,旧庙会能不能吊人胃口,像原来一样繁荣,有没有堆起堆倒的客人过来凑热闹,庙会是不是可以重返那种万人攒头,熙熙攘攘的景象,这个还真是很期待。
浬浦三月十八庙会盛况。
我第一次去浬浦溪赶庙会大概是在上世纪的六十年代初,大概七八岁的时候,年龄太小不敢去。这个年龄段,是男孩最顽皮的时候,也是一个孩子认识世界,接触社会的黄金时期,便早就约好几个小伙伴一起同行,出门前,大人们总是会给几毛钱可以买串油麻团吃,但总是舍不得花。
隔壁婶婶总会笑咪咪地交待去浬浦溪赶会场一定要买个“眼头佛相”回来,“眼头佛相”是我们老家的一句特定的方言,形容这个人不适时宜时便说这个人没有“眼头佛相”的,总是形容一个人不灵光,慢半拍的代名词。我也知道是大人给我开玩笑。
我们老家前坑坞村翻过一座枫树岭就到浬浦的五美丁家坞,到浬浦溪很方便。这里的铜岩山脚有一个规模不小的铜矿,汽车路早就通了,我们穿村沿着弯弯绕绕的溪边小路,过五美村的水口又折回汽车路,铜矿的汽车司机恶作剧,故意把汽车开得飞快,很吓人呀。
儿时的庙会对我来说是那么神奇,浬浦溪老街热闹非凡,原来的汽车站外庄桥头都是密密麻麻的摊位,估计作为主办单位的浬浦村,也根据地段对摊位进行了划分。
我们开始的时候便往不要花钱的卖武膏药的地方钻,或者去看人家在那里用枪打汽球,用藤圈套瓷器,整条街上商品琳琅满目,人群一驳一驳,那种像传说中的老式北京天桥把式的喝声,兜售商品叫卖声,虽然天气不是太热,但有人从县城里用自行车驮着棒冰过来叫卖,还居然生意很好。这些喧嚣尘上的声音,极像一个露天舞台上的交响乐章,成为我小时候不可磨灭的记忆。我以为应该让孩子们去感受一下旧庙会的乐趣,不过,现在的孩子珍贵,大人们千万要看紧了,这里同样有课本上读不到的知识。 为了赚钱,商家们总是想方设法地另辟门道,连动物园的管理部门,也在这里的浬浦中学操场上临时搭建了一个露天动物园,边上用油布拉着,像一道隔离墙,尽管花钱少,但我们也学着当地人一样,有时趁管理人员吃饭时间隙,偷偷溜进去一探神袐的动物世界。
往往错过吃饭时间。吃饭总是有在浬浦外庄村有亲戚的朋友带去,常常是这里的主人们都去赶会场去了,但是门都开着,饭是现存的,菜么,灶台上有三个大钵头,一钵头咸菜焐毛笋,一钵头咸菜煮豆腐,一钵头油豆腐燉猪头肉。急吼吼地吃完饭,便又冲向浬浦溪的老街。
参加工作后,我因需要调到浬浦镇政府工作,夫人在浬浦医院工作,在此期间,也经历了几年的庙会时节,这几天的食堂师傅特别忙,几乎家家都会拿出最大的饭盒子蒸饭,以备不时之需。
庙会文化说得大一点也是我国民族大众文化的一部分,它是一种极其复杂、古老而又充满新鲜的社会文化现象,象七月初七的殿口柳仙殿,它既有宗教的色彩,又有世俗的成份,充分反映了当地农民群众长期积淀形成的思想意识、价值观念、行为方式和心理态势。它世代延续、传承和发展,历久不衰,屡禁不止。我们的政府相关部门,尤其是当地的乡村一级,不要怕担责任而一关了之,应该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和党的民族宗教政策的落实,对乡村各地的传统庙会之兴起,要顺意民心,加以引导,参与管理,特别是安全隐患的排查,活动现场的治安措施,要多管齐下,保证节会活动的顺利进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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